一缕晨光穿过窗帘缝隙,轻轻落在屋角的黑色号箱上。当我缓缓掀开箱盖,那支陪伴我三年的小号泛起温柔的光——金色的铜管凉凉的、滑滑的,像晨露沾过的新叶;三个银亮的活塞笔直挺立,仿佛随时待命的士兵;号角边缘泛着柔和的光,像是被岁月吻过的痕迹。
二年级的春天,学校管乐团像颗种子一样,悄悄在我心里扎下根。当老师把小号递到我手中时,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可吹号远比想象中难,嘴皮子常常酸得发颤,才能勉强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老师总说:“身子要像柳枝般轻,气要像溪水般匀。”我便每天抱着谱子往管乐室跑,鼓着腮帮子,脸涨得通红,像只吹气的青蛙,直到把《欢乐颂》吹成欢快的鸟鸣,把《田园序曲》的旋律揉成流淌的小溪。
最难忘的是去年夏天的一次比赛。舞台上的聚光灯亮得像小太阳,照得乐谱都泛着金光。我的手心沁出细汗,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蹦跶:“一定要吹好!”当指挥的手抬起,我深吸一口气,号角贴上嘴唇的瞬间,那些反复练习的回忆突然涌上思绪——每个酸痛的清晨,每滴滑落的汗水,都化作了号管里奔涌的旋律。乐声像彩色的绸缎,在音乐厅里轻轻飘荡,我仿佛看见金色的麦浪在翻滚,听见山泉在叮咚唱歌。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台下爆发的掌声像春天的雷声,震得我耳朵发麻。当“一等奖”三个字响起,我们举着金灿灿的奖杯围成一圈,老师的笑容比奖杯还亮。
如今每次打开号箱,那股淡淡的铜腥味总会让我想起那个夏天。小号不只是乐器,更像会说话的朋友——它记得我练习时涨红的脸,记得比赛前颤抖的手,也记得我们一起收获的掌声。它教会我:个人的努力像星星,虽亮却孤单;可当所有星星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整片夜空。
指导老师: 余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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