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位名人说的,中国人的旅行永远属于野餐性质,一路吃过去。我们这次旅行也无例外,每一站都有各自的特色美食,光一碗米粉就够大家嗦得一路繁花。桂林米粉、柳州螺蛳粉、南宁老友粉、徐闻腌粉……循着旅行线路一路埋头地吃,如春蚕食桑叶般,回味无穷。
饮食都是有记忆的。说起螺蛳粉,记得好像广东广西这边部队的营院附近都会有一家螺蛳粉店。在部队的那些年,每当走过这些粉店附近,飘香的柳州螺蛳粉都会让我不由自主地驻足。我喜欢闻酸笋炒螺的酸爽味道,这股特殊味道更是时常带我走进部队里的那段难忘岁月。当时的我们,一群军校毕业的年轻干部住在同一座单身筒子楼里,生活三点一线,也没啥社交,大家同吃一锅饭,同扛一杆旗,谁也没心思去在乎一碗粉的味道难不难闻,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夜里打完球或加完班饿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吃一碗螺蛳粉。那粉店可就是咱们的加油站,不吃一碗粉跟这天没过完似的。碗里加个卤蛋和一根油炸香肠,就像过年加餐一样快乐。关于嗦粉,我们还做过疯狂的事,那次我们在湛江集训,听说合流那边有一家螺蛳粉味道特别正宗,几个战友打车10多公里跑去尝鲜解馋才罢休。这次到柳州,我们更要寻一回螺蛳粉的正宗。找到一家网红店,提前半个小时去排队,队伍神龙见首不见尾。终于吃上了招牌炒鸭脚和爆炒螺蛳粉,味道确实好!酸笋还是那个酸笋,炒螺还是那个炒螺,真不枉那半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
湛江徐闻的腌粉也是藏在我吃食地图中的一个记忆点。我和战友这次又专门去驻地附近找这种小吃。沿着登云塔走的那条正街上,不起眼的小摊一字排开,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光顾。我们头天傍晚吃的那家感觉味道大打折扣,心里颇有些失落。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着一家背巷处的店家。他家配有虾米豆芽,还每人送一碗例汤。“就是这个味儿”,战友一个劲儿地称赞,于是我建议两人各加一碗。老板娘听了表扬兴头顿起,每一碗更扎实,都要堆成帽儿头了。这一碗下来,吃得面面相觑的咱俩给撑饱了。
区区一碗粉,貌似也没什么营养,可我和战友总觉得吃不够,还魂牵梦萦的,这是为什么呢?我想,这是因为大家当时都年轻,工作生活也简单,不仅圈子窄,还没什么钱。正是这一碗不起眼的米粉,让大家能够坐下来,不受手机等现代手段的困扰,彼此有了充分的交流,才能够抱团取暖,继而温暖了整个青春年华。也是这不起眼的营养,支撑起了我们相对贫乏的精神世界,又才有了一年年的坚守,铸就起坚固的战友情谊!
桂林米粉名气虽大,但近几年大有被螺蛳粉取代之势。徐闻腌粉那就更是“养在深闺人未识”。
我承认,我是一个吃货。一路走来,吃粉、吃甜吞、品桂林啤酒鱼……美食穿肠,落个肚儿圆圆。张爱玲有一散文名篇《中国的日夜》,里面说,“我真高兴晒着太阳去买回来/沉重累赘的一日三餐”。做一名饮食男女,我骄傲!这让我找得到和她一样的快乐!也只有此时此刻,那些沉到底的嘈嘈人声,缕缕炊烟,市井繁杂,仿佛我都是有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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