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马拉就作品本身和创作背景等话题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
本报记者 余晓霖
■将南方风物纳入笔端
多数时候,马拉都是在自家的书房中创作。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木质书架上堆满了整整齐齐的书籍,还有他与爱人的合影,孩子的手工作业。冬日暖阳透过朝南的窗户倾泻,胡桃色调的书房看上去更为宁静、自在。
每天上午,是马拉最宝贵的工作时间。他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将思绪化为流淌的文字,在笔记本电脑上轻敲出文质兼美的篇章;通过大量的阅读,在关注经典的同时保持对时代潮流的敏锐触觉,这使他的作品“既蕴涵着对传统文人精神的创造性传承,又有着当代先锋文学的特质”。
在中山生活工作近20年,马拉早已将自己融入南方风物之中。中山这片土壤收纳了异乡人的乡愁,以节奏恰好的职业生活让他慢慢建立起认同感。“写这个小说,有外在的动因,我在南方已经生活了快20年,终于从心理上接受了它,在这片土地上,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异乡人,而是其中的一部分。在我的小说中,不再抗拒南方风物,而是主动将它纳入笔端,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我能够理智地审视南方,对它有爱,但不盲目,更不会陷入地方优越感的俗套之中。”
马拉说,《沈先生字复观》的创作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文中大量描写的南方风物,是他在生活职业中年复一年的观察积累。“我对中山的历史、文化逐渐有了自己的理解,这里的风俗习惯、地理风貌和自然景观等会慢慢渗入我的观念中,给我产生非常现实且具体的影响。自然而然地,我决定以中山为背景写了这么一篇小说。”
小说的故事背景,马拉用了铁城。去年,马拉出了一本新书《铁城纪事》,《沈先生字复观》就收录其中。书中的10个短篇小说各具特点,展现了铁城百姓纷繁复杂的生活,记录着人们不甘锈蚀的人生。同时,故事中穿插对铁城历史的书写,颇有世事沧桑的历史感。
■在历史的缝隙中寻找安慰
城市文学向前看,思考人类的未来与时代的重大命题。在遥远的回望中,《沈先生字复观》是对崖山与汉文明风骨的打捞。
小说的结尾,“从崖山下来,苏植苓问陈寂深,沈先生叫什么名字?陈寂深回头望着崖山说,沈先生字复观,余不可考。”
故事的主要人物沈先生最终跳崖,带有悲剧英雄主义的色彩,但他亦不过是浩荡历史中的一粒微尘、一道微痕。“古人一般都会取‘字’,而现在大多数人是有‘名’无‘字’,我在小说里没有告诉大家沈先生的名,而是在结尾写出他若干年后被记得的‘字’,用这个‘字’来暗示一种古典性的精神。”马拉说。
《文艺报》曾评价:“在这部具有古典气质的短篇小说中,马拉的《沈先生字复观》将当今日本科学家的寻根之旅与当年伶仃洋上的海盗、倭寇、当局及洋船的对抗联系起来。历史不可追,但旧式生活中崇尚读书、崇尚气节的士文化传统依然闪闪发光。”
“大约由于年岁的原因,近些年历史读得越来越多……读史让人谦虚,也让人起沮丧之心,时有荒谬感,觉得天地不过一场大梦。梦醒时,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沈先生字复观》有梦幻感,做得却结实。”马拉说,小说中两个时空的交叠,历史感与现代感交融,在阅读时或许能生发出对历史、对世界的追问。而开头写到了“引力波”被观测到,也能让文本更丰富、生动。“它避免了那种过于现实的、过于坚固的日常生活,带有某种超脱性,或许能激发读者的一些想象,对文本的发散性理解。”
采访的最后,马拉分享了他对文化注入城市的见解。“我认为文化一定是给这座城市增加分量的,同时也涵养着城市性格,比如当提到布拉格时,大家可能想到的是卡夫卡,在某种程度上,卡夫卡是大于布拉格的。一个优秀的作家或者诗人,能给城市带来更丰富的精神内涵。”马拉表示,在中山生活的作家、诗人,要领略中山城市的性格、历史,还要探寻城市的将来要到哪里去。“拿起我们手中的笔,把所思所想写下来,努力做有效的表态,希望尽我们所能,可以为中山增添多一点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