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南方》的前奏在舞台上响起,全场观众举起手机闪光灯,像一片星海。这一刻,达达乐队与中山乐迷完成了第一次对话。就像本次主题“二童一马”所表达的“共骑竹马”的纯粹友谊与永不停歇的少年心气那般意味,在SunLiveSpace的音乐现场,“达达”用他们接近三十年的友情岁月与音乐,讲述着一个关于成长、离别与重逢的故事。
本报记者 詹琪琳
■南方以南
“第一次来中山,这么好的天气,好像突然遇到了春天。”彭坦戴着太阳镜与色泽鲜艳的棒球帽,室外正是阳光明媚,春色正浓,他说,“写《南方》的时候,我在北京想念家乡湖北的潮湿与松软,我现在来到了比《南方》更南方的地方,这种感觉很奇妙。”
吉他手吴涛接过话头:“我们这次巡演特意避开了广州、深圳,选了中山、东莞这样的城市。音乐不应该只发生在大都市,小城市往往藏着最动人的故事。这些应该写进歌里。”
■解散与重逢
说到乐队的解散与重组,如同即兴演奏突然出现了一个休止符。
“2006年解散时,我们对着媒体说一定要做第三张专辑。”彭坦笑着摇头,“结果这个承诺迟到了十三年。”
2019年的重组充满戏剧性。原本只是一次老友聚会,却因为一场未能实现的即兴演出,让四个人重新坐到了一起。“那天在武汉,设备出了问题没演成。”吴涛回忆,“但就是这种遗憾,让我们发现彼此还在乎。”就像他最喜欢的那首《再见》。“这是我们重组后的第一首歌。很奇怪,它既不像《天使》时期那么锐利,也不像《黄金时代》那么沉重,就是很自然地流出来了。”
现在的达达乐队,成员们都已为人父。排练室里有时会夹杂着一些“孩子的日常”。“但正是这些琐碎,让我们的音乐有了温度。”彭坦说,“不演出的时候带娃,不带娃的时候演出。”这种角色的切换,使生活与音乐得到双向滋养,在达达乐队的作品中形成了独特的“生活流”美学。
■二童一马
“巡演的名字‘二童一马’是个成语,是说那种‘共骑竹马’的纯真情谊。”彭坦一手搭在贝斯手魏飞的肩膀上说,“飞飞是我中学同学,我们一起长大,就是‘二童一马’。达达乐队二十多年的情感和感悟,化作这个关于时间的童话,来唱给大家听。”
当被问到“如何看待这二十多年的起伏”,彭坦沉默了一会。“年少时我们总想证明什么,现在音乐就是生活本身。”他说,“就像今晚的演出,重要的不是唱得多完美,而是能和这些老伙计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南方的精神原乡
南方……
那里总是很潮湿
那里总是很松软
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
那里总是红和蓝
——《南方》
当《南方》的旋律在这一晚再度响起,“二童一马”获得了地理维度上的延伸。
一名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听达达乐队的中山乐迷,在听到《南方》这首歌时热泪盈眶:“从南方来到更南的地方生活,可永远忘不了曾经青春飞扬的日子。”
魏飞说,“可能这首歌已经不属于我们,而属于所有需要它的人。”
二十年前写的歌,记忆与现实叠印,产生了新的意象。音乐弥合记忆与现场的缝隙。“童戏”特有的懵懂笨拙的美感,与乐队重组后“不再证明什么”的创作状态形成互文。“红和蓝”的永不褪色的少年性,即是达达所唱出的最本真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