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伸个懒腰,抬起脚挂在竹椅背上,喝茶。
老妈这坐姿,有型有款,喝一杯甘醇的工夫茶,舒服。
发现老妈的指甲有点长,问她为什么不剪?她说“眼蒙蒙”看不清。
一时间忘记她已经是“80后”的老太太了,视力怎么可能如以前一样明亮。我拿出一套剪指甲工具,笑说给她修剪指甲,要给我十块钱。
老妈豪爽地说:“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老妈剪指甲,只是距离上一次剪指甲很久了。有多久?很多个月了。还好,剪起来仍然轻车熟路,剪钳、尖钳、锉钳并用,边剪边修,花了泡一盏茶的时间,剪完。突然想起,小时候晚上我写完作业,老妈用小剪刀给我剪指甲,她眼明手快,也只是眨眼功夫就剪完了——小手感受到大手的温暖,烙入记忆深处。此时此刻,记忆复苏,捏着老妈已经不再光滑如昔的手,那一阵暖意,默默泛起。
看着她的脚指甲也太长了,我说,也剪了吧,依然是十块钱。
她只是动动手指。
既然默许,那就剪呀剪。
剪完了,我伸手向她要钱,她说,你要给我十块钱。
这笔账怎么算?我给老妈剪指甲,她给我十块钱;她让我给她剪脚指甲,我要给她十块钱。也就是说,我没钱赚,白干了。
这一来一回,印证了一句老话真灵验:姜,还是老的辣!
把这事发朋友圈,收获热情的点赞与评论。到了这个年龄,能坐下来给老妈修剪手脚,是修来的福气。
想一想,是啊,这福气是前生修来的。
珠三角离粤东家乡虽然只有360多公里,但是我也难以经常往返探望老妈。纵使打开手机视频可以随时相视聊聊,只不过屏幕阻隔,情感的交流终究被打了折扣。
多年来,照顾父母,哥、姐、姐夫他们的付出,与我的付出,宛若大海相比湖泊。许多事情,他们只是默默地付出,却从不多说言语半句。我们兄弟姐妹——十指各有长短,彼此之间总是互相支持,这得益于父母以身作则的良好教养。了解我家情况的亲友,都为我们一家人和美相处而赞赏、羡慕。
近些年我的工作发生变化,能挤出些时间多回家乡探望、陪伴老妈,哥与姐他们理解我,只是叮嘱我在外要多照顾好自己,出入注意安全,家中一切安好,不用太挂念。我除了做应尽的事,其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给老妈剪指甲、添饭菜、洗碗筷、泡杯茶……惭愧!
回家乡几天,打理杂事,时光飞逝,转眼我又要返回小家庭,继续“搬砖”。原本空空的拉杆箱塞满了家乡的特产,还有一些东西装不下,大姐找来一个纸箱,刚好都能装上。
搭下午两点半的车返回。
老妈吃完午饭,有点犯困,她说,等你走后我再去午休。我说,你乖乖去休息,下次我回来再给你剪指甲。她淡然一笑,在我的陪伴下上楼休息——合作愉快!
盈盈暖意,陪伴我启程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