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开渔,千帆竞发,万人开怀。待过个三两天,到市场上一看,海产品普遍降价,品质好,品种多,喜煞了我等一众爱吃海鲜的老饕。
众多海鲜中,我特别喜欢那种小小的蚬鱼,回家收拾干净放点花生油和姜丝一蒸,鲜甜肥美,特别是鱼腹,丰腴无比,妙不可言。开渔了并不贵,才十三块钱一斤,买了八条,刚好一斤。
转到另外一个鱼档,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盘子里,装着一小盘银鱼,我们叫白饭鱼,连忙抓了半斤,准备回去蒸蛋。那可是好东西,价钱有点贵,要六十五块一斤,都是开渔了才能买到,平常见一面都难,既然碰上了,来半斤解解馋。白饭鱼又叫“见光死”,一出水面就死给你看,对环境要求很高,对水质的改变非常敏感。所以在水中畅游的时候它是透明的,一旦离开水马上变白,死了,算是“冰鲜”。
“春后银鱼霜下鲈”,古代能与鲈鱼相比较的也只有银鱼了,它无鳞无骨无肠无肚,通体可食用。白饭鱼我们从小就知道,它蛋白质丰富,又没有腥味,平和无比,用来蒸蛋给幼儿当辅食,非常适合,又因为它产量少,价格高,所以只给小孩吃。
回到家里,把白饭鱼用清水冲一下,放入盆里,敲四个鸡蛋,切点姜丝,滴几滴清油,撒些少盐,放进早烧开了水的锅里隔水蒸,大概六分钟就可以了。白饭鱼肉质鲜美,“柔若无骨”应该指的就是它了,它遍体纤巧,毫无杂质,当真一个体态轻盈的小美人鱼。本来这小美人鱼是不忍心下口的,但夫子有教“食色性也”,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何况它都已经死了。这白饭鱼与蛋一起蒸,简直分不清哪是蛋哪是鱼,整盘蛋多了鱼的鲜香而绝无异味。所以幼儿喜欢吃是有道理的。
有些人沾上淀粉,用来炸,我觉得白饭鱼纤巧细小,哪经得起这般折腾,香则香矣,终是失了其本味。我觉得最适合的做法是蒸蛋,或者做羹,做汤,就是尽量保持它的原味,这样吃可以真正体会到它淡淡的鱼味。
那天到菜市场,还有另外一个收获是一种手指长的虾,我不知它的名字,跟沙虾一般长,比沙虾粗,混在一堆小鱼当中很不起眼,还夹杂着小烂鱼、小树叶等还来不及清理的杂物。我一般很注意不起眼的东西,一问价钱,二十块一斤,又买了一斤。
淘洗干净,切点姜蒜,切点豆豉,豆豉要切,因为虾很容易熟,豆豉要快速入味。当然,用刀压也可以,看个人习惯,下点油,拌好,蒸六分钟足矣。切记,不用下盐,因为海虾是自带咸味的。
这虾特点就是鲜甜肉紧,带有海的鲜味,淡红色,这是跟养殖的最大区别,养殖的色很艳很浓。虾须很长,夹一个经常带起两三个,虾壳很脆、硬,虾头有膏,膏是精华。虽然说这菜又是姜蒜又是豆豉的,味道浓,可是这样的做法就是我们农村的正宗做法,在隆都地区有的饭店还保留这种做法。这么浓的配料也掩盖不了虾的鲜,还更加突出了它的鲜味,这是奇怪之处。这道菜其他人嫌剥虾壳麻烦,就我跟小女儿两个包了。
三个菜,两碟小鱼,一碟小虾,加起来七十块不到,够便宜,这绝对是开渔才有的福利。
小鱼小虾,只要烹调得法,都是绝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