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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 09
乙巳年四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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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8版 2025年05月09日 作品 扩展 收缩 默认

母亲
  ◎唐海燕

  我的母亲,她心地善良,胸怀宽广。她做人做事有胆识,有魄力,有远见。虽是一介女流,却是好多男人都自叹不如的。

  印象中,母亲说话一言九鼎,她的话既有号召力,又有凝聚力。每次家里遇到重大事情大家左右为难,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总是母亲一语定乾坤。母亲常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因此,再棘手的事情到了母亲这里都会变得容易,难题都会迎刃而解,那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故事经常在母亲身上一次又一次上演。

  母亲的睿智和她非同一般的办事风格与她经历苦难的童年是分不开的。

  母亲的童年是很可怜的。在她三岁的时候,外婆就丢下她和大舅改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外婆走的那天,天阴沉得可怕,云层压得很低很低,成群的乌鸦不怀好意地在天空叫唤,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母亲死死地抱着外婆的脚,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抱着一根救命的稻草,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这人间的分离有上千种,又有哪一种离别比得上和母亲的离别?外婆走了,母亲就像那个在冰天雪地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孤苦无依。

  “娘啊,你别走!娘啊,你不要丢下我!娘啊,我愿意每天为你做饭,洗衣,拔猪草。”可怜的母亲,喉咙哭哑了。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吓跑了那群看热闹的乌鸦,乌云越来越低,黑黑的云朵像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更像一座大山压向母亲的头顶。外婆还是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母亲的世界在那一刻坍塌了!

  照理说,这么狠心的外婆母亲一定一辈子不会再去相认,但是,善良的母亲却并不是这么想。用她的话说,我的命是她给的,我就要认她,要记她,再坏,也是我的母亲。母亲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与父亲成婚后,她就去外婆的新家认了外婆,对外婆尽到了儿女该尽的孝道。外婆一生养育了十五个子女,活到了九十多岁。逝世那天,在母亲和大舅的操持下,风风光光入殓,下葬。我的母亲,用她的善良、宽容和孝道送别了那个曾经遗弃了她的外婆最后一程。这些都是后话。

  没有娘的孩子早当家,外婆丢下母亲和大舅走后,母亲和大舅、外公相依为命。外公多病,常年卧床,三岁的母亲像个大人一样既要照顾外公,又要操持家务。每天天空露出鱼肚白,母亲就要出去拔猪草了,别看她才三岁,但做事麻利,人家的猪草还没找到,母亲的背篓里已经扯了满满一大筐。矮小的母亲背着一大筐猪草,猪草高过母亲的头顶,背篓压弯了母亲的脊背。

  再后来,外公也撒手人寰,那个家更加支离破碎。

  三毛曾说:苦难对我们,成了一种功课,一种教育,你好好利用了这苦难,就是聪明。母亲的童年就是在苦难中度过的,母亲在苦难中成长,这些经历成了她一辈子的财富!以至于母亲往后的成长道路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能从容不迫,坦然面对。

  成年后的母亲出落得亭亭玉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来给母亲说媒的络绎不绝。但母亲谁都看不上,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钟情的人!这个人,就是我帅气、儒雅、文质彬彬的父亲。

  与父亲成婚后,我们四兄妹相继出生。父亲是一个文弱书生,只会教书,种田种地是不如母亲的。由于母亲从小就经历苦难,所以特别能吃苦,也不怕吃苦。里里外外,田里地里,她都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母亲干活不仅有速度,还有质量,因此,我家的菜啊谷啊麦啊,总要比别人家收成好一些。由于母亲的能干,我们兄妹在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却经常有肉吃,有漂亮的花裙子穿。记得小时候,母亲把我打扮得像一只花蝴蝶,穿着裙子,腰间绑着腰带,把同龄人羡慕得要死。

  卡耐基说,“人生如行路,一路艰辛,一路风景,你的目光所及,就是你的人生境界。”母亲,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时刻能听到母亲唱《洪湖水浪打浪》《北京的金山上》,还能看到母亲扭着好看的秧歌在我面前晃悠。我的母亲,歌声依旧那么甜美,舞姿依然那么迷人。她对儿女的爱,还是那么醇厚!白云白,天空蓝,青草香。仿佛,时光穿梭,星空下,母亲的今生和来世入我的梦,与我深情对话……

来源:中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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