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邂逅那一树金桂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用“热烈”两个字来形容桂花。桂花在我眼里,花香即便浓醇也是柔和的,花朵更是微小内敛的,怎么会与“热烈”这个词挂上钩呢?但我偏偏在一个村庄遇到了一棵花儿开得热烈的金桂树,而与它挨得较近的一棵花簇明显稀疏得多的银桂树,却不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不仅仅因为金桂花的颜色比银桂花醒目,更因为这棵金桂树的花开得特别繁密,我就感觉树冠上的绿叶和花儿的比例仿佛达到了一比一似的,它们真的一点儿也不内敛了,蓬蓬勃勃,挤挤挨挨,热热闹闹,娇艳明丽,芳香馥郁,真的是刷新了我对桂花的认知——即便以前我也见过颜色比金桂花更艳的丹桂花。
我问坐在金桂树旁闲聊的几位农家大姐大妈:“这棵金桂树以前也开得这么多吗?”一个大姐立即说:“没有呀,这棵金桂树开得这么好还是第一次呢,以前就是比边上那棵银桂树开得稍微多一点点,这两棵桂花树都是我公公二十多年前,在我嫁过来没多久的时候同一天从树苗子栽起来的,家里人又没有对这一棵金桂树格外关照过。真的是第一次开这么多花,我都感到奇怪了!”我嘴上说着奇怪,心里却想:大概每棵树也跟每个人一样,都有着自己或长或短的高光时期吧,我刚好见到了这棵金桂树的高光时刻——这高光一定是它内在光焰的集中喷发,而边上这棵银桂树的高光时期或许还没有到来——它可能正在暗暗积蓄力量呢!树与人一样,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命节奏。
在阵阵凉意袭来的时节,这一棵全然绽放生命热力的金桂树让我感到惊喜,我拿着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一张又一张热烈的桂花美图。桂花那清甜的香味沁入我的肺腑,让我觉得这个临近深秋时节的中午是那么美好,秋天那种莫名的萧瑟之意此刻离我而去。
我也拍了一些银桂花的图片,虽然它们没有金桂花的颜色漂亮,但它们在我放大的镜头里仍然呈现了雅致的姿容,而且银桂花的芳香与金桂花的芳香一样美好,我同样在银桂树下深深地呼吸。在征得了那个大姐的同意后,我倒掉自己随身携带的杯子中的水,采了一些金桂花和银桂花放进杯子里,道了谢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去。
晚上我在家中煮了一锅鲜桂花水,添了适量的蜂蜜进去。我坐下来一边欣赏玻璃杯中娇俏的金桂和银桂花朵,一边慢慢品茗桂花水的芳美,“人间值得”这几个字浮上了我的心海。小小的金桂花和银桂花,它们就是具备这么大的让人感到生活美好的能耐!那些在我的图片和文字里生香的桂花,相信也能够感染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