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前,无惧。”
由彭于晏主演的体育电影《破风》中这句经典台词被“破风手”视为名言。破风手,即在公路自行车队中担任领骑的一位骑手,他需要为后面的队友抵挡风阻,这意味着他必须具有惊人的体能,才能长期保持骑行于队首。
家住中山火炬开发区的杰米就是一位“破风手”。与他见面时,他和朋友高老板刚刚完成了深圳BRM1000公里不间断骑行。本次比赛共有181人参赛,完赛67人,杰米与高老板分列第17名和19名。在非专业的车友心中,这个成绩算是相当“牛”。(在自行车运动爱好者的朋友圈中,大家基本以网名交流,网名比真名更具知名度。)
设备精良的“拉爆团”
“不过200公里的比赛,都没什么好骑的。”杰米说,他平时骑行的速度在“33公里/小时”左右。“和他骑,跟自己独自骑没什么区别,因为他总会把你甩一大截。” 一旁的高老板吐槽道。100公里的路程,他们不到4个小时就能骑完。途中累了会直接在车上“开餐”,他们往往随身携带蛋白棒、能量胶及一些功能性饮料等。
公路自行车“玩家”分两类,一类是休闲骑,一般是上年纪的自行车运动爱好者;一类属“拉爆团”,主要是年富力强的中青年骑手。“拉爆”是行话,比拼的是速度,挑战的是耐力。但杰米称,凡事都需量力而行。他们车上装备有码表,不仅可显示速度,还能及时反映个人心率,帮助骑手评估身体状况。除了脚力足外,他们也懂得一些修车技能,以应对途中的突发情况。
为了骑行安全,除了破风手外,另一位领队会扮演“方向盘”的角色,时刻关注路况,提醒后面的队友。在出发前,他们会对当地情况做一番调查,并带上卫星地图。
事实上,玩“拉爆”的骑手装备都相当专业。头盔、手套、骑行服、防晒措施、专门的骑行鞋……自行车也多数达到竞赛级别,价格不菲。一套下来,相当“飒”。
但要完成比赛,不能光靠“行头”。因为参赛者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赛程,在路上的每一天都不能偷懒。个人的耐力与力量都是在平时锻炼中积蓄的。除了一些运动器械外,有人还会购置骑行台,哪怕足不出户,仍在家中“车轮不息”,以保持体力。
自由自在的自行车骑行
“这次在深圳骑1000公里,我感觉还是挺轻松的。我们一直骑到晚上11点30分才休息,第二天早上6点30分起床继续骑。”
“大神”杰米10年前还是“菜腿”一枚。2013年,还在北京工作的他入手第一辆公路自行车,竟敢跟着一群从川藏线归来的“老鸟”去挑战北京的妙峰山。“队友的耐力和配置都比我强,他们一路跑得飞快。”途中有22公里的连续爬坡,杰米被队友狠狠地甩在后面。
自行车骑行者常常自嘲:骑自行车这项运动“有毒”,上瘾之后,欲罢不能。(摄影|余兆宇)
大幅度摇摆式加速。(摄影|余兆宇)
风驰电掣。(摄影|余兆宇)
骑手们为自己打气。(摄影|余兆宇)
尽管首战深受打击,杰米仍无惧挑战,第二次便和朋友相约从北京骑行去天津,完成300公里的长途。“第一次刷长途的我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觉。”每次挑战未知的旅程,杰米都有一种兴奋感。至于旅途中遇到过什么难忘的风景,他对此有点茫然。“我认为停车拍照太浪费时间了。往往1000公里骑下来,自己就拍了一张照片。”关于他的照片,多是比赛主办方摄影师抓拍的。这也是杰米为何热衷于参加某些城市主办的自行车比赛的缘故,从交通管制、志愿者服务到专业摄影师跟拍,都让他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沿途不时有偶遇的村民为你呐喊加油。”
杰米的朋友,刚买车不久的“白白轰”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久前挑战了川藏线,倒是拍下不少照片。镜头下,公路骑行的寂寞扑面而来,大山茫茫、道路空空。难怪车友们常说,当地人看见他们骑行而来,常常会被吓一大跳。
或许是因为需要抵御风吹日晒,在长途公路骑行队伍中,女性骑手寥寥无几。哪怕是在市内的休闲骑中,她们仍是“少数派”。但不管男女,自行车带给他们的乐趣是相通的。
高温天气时,骑行中的人需要不断补充水分。(摄影|余兆宇)
4月30日凌晨,中山自行车骑手们整装待发,在深圳BRM1000公里不间断骑行活动出发点惠东县合影。从右到左是:高老板、潘潘、浪大大、阿辉、萍姐、文姐、杰米、熊工。(图为受访者提供)
骑行路上的杰米。
来自中山的阿辉和杰米(右)参加2023广宁竹海磨房200公里骑行活动。(图为受访者提供)
“董工”在杰米的自行车朋友圈算是年纪较大的一位,将近六旬,他总结道,自行车运动的乐趣在于它的自由,说走就走,可以成队骑,也可独自行;可休闲,也可“拉爆”,快慢由人而定。
自行车骑行者们也会自嘲,这项运动“有毒”,上瘾之后,欲罢不能,需要持续投入时间和金钱。很多长途骑行者成家之后就淡出“江湖”。
“我跟我媳妇说,这是我的爱好,你啥都可以说,就不能说这事。哈哈,反正我媳妇是不会赞助我买设备的。”杰米自认为还是很顾家,否则,他的排名会更加靠前。
守望相助中的患难之交
骑行带给他们的最大好处,就是 “每年体检成绩不错”。 也有一些爱好者认为,成队的骑行,大家有说有笑,让运动不觉孤单,这样的友谊很单纯。再往深层次去探究,专注于骑行的一段较长时间里,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多想,着眼于前方,从而获得一种“心流”体验。
5月11日深夜,白白轰骑行到达拉萨布达拉宫,此时他的脸和耳朵已经冻得通红。回想此前冒着风雪一路前行、在翻越最后一座海拔5000米的米拉山之后,他一边下山一边热泪盈眶。(图为受访者提供)
5月5日,白白轰到达怒江七十二拐,此地坡陡路险。时逢天降大雪,他待雪小了继续出发,到山腰处又遇刮逆风和下雪,“挺艰难的,雪在身上化为雪水,完全靠意志力挺上业拉山。”(图为受访者提供)
骑手白白轰在折多山山顶留影。这是他骑行川藏线的第一座海拔超4000米的山。“初入高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高原反应,翻折多山就知道了。 ” 4月28日天气大雾 , 山顶温度很低,骑到山顶的他感觉很有成就感,再到山顶的小卖部里吃一桶泡面,幸福感满满。(图为受访者提供)
当然,随着自媒体时代的到来,骑友们也不难发现,自行车运动开始变得复杂。有些热衷于影像记录的骑行者也是短视频平台的带货者,讲故事的终点乃是卖设备,打排名的目的是为了做“网红”。
“我个人还是希望保持骑行的纯粹性。”杰米和他的朋友们会不时线下相约,组个饭局,交流彼此最近的骑行经验。这些朋友,很多都是相识在路上。“大家都穿着骑行服,打个招呼,就加了微信。”
有一些友谊还是患难之交。闲谈中,杰米无意提及,2019年,他在骑行路上遇到一位体力不支的骑友,为了减轻对方的负担,他帮对方背包骑行了30公里,分手时还把自己携带的食物分给他一半。
他们彼此不相识,也可能不会再遇见。但类似这样的守望相助,会继续发生在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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