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某一天,赫其偌坐在长安大学的图书馆翻阅图书,第一次看到俄国(后划归到白俄罗斯)画家夏加尔的作品,这个从未接触过绘画的姑娘被他浓烈的色彩、粗粝的线条、超验的手法给击中了。从此,她开始在纸上涂鸦。她没想到,今后还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逐梦,成为职业画家。
与造梦师夏加尔相遇
赫其偌的父亲在2002年来到中山的博文学校教书,2005年后她也来到中山,在博文学校读高中。因为是住宿学校,她很少走出校门去看中山。她们一家人住在火炬开发区,日常活动的范围大概就在太阳城一带。
赫其偌(摄影|文波)
高中毕业后,她选择了长安大学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纯粹是因为喜欢看电影。等到上学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个性与这个经常要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有些格格不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夏加尔的绘画,她发现夏加尔就像一个造梦师,他对童年的回忆,对妻子的记忆,像在梦中,这契合了一个少女对理想生活的期待。她从中看到了美的着力点。她试着开始涂鸦。当时《读者》选登了她的好几幅插画。
2012年大学毕业后,她在老师的推荐下去了兰州的《现代妇女》杂志。很不幸,三个月的试用期过后,杂志没聘用她。随后,她找了一家婚庆策划工作室继续工作,勉强度日。
一年后,她决定继续深造。短暂的兰州生活让她朝着人生的另一种可能奔去,她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未来。
去夏加尔的故乡
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自己信手画的作品寄到白俄罗斯的国立美术学院。意想不到的是,该校的基础美术专业录取了她。
随后,她在白俄罗斯呆了两年。那里艺术氛围浓厚,她不仅接触了绘画,还包括舞蹈、歌剧。
与国内的绘画教育不同的是,白俄罗斯的学院更注重学生对艺术的感觉,给予学生充分展现自我的空间。老师更看重个体的自由表达。她开始用绘画记录心情。
她专门去了一趟夏加尔的故乡维捷布斯克——那个紧挨着俄罗斯的白俄罗斯边陲小镇。
夏加尔的故居现在成了一个小博物馆。到了那里之后,她明白了夏加尔为什么会那么留恋他的童年。
他的家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周围有树林,有湖泊,人很少,是典型的安静的俄国乡村。
夏加尔喜欢的安静,也正好契合了赫其偌平和的个性。“我喜欢夏加尔,还有挺重要的一点——平和。夏加尔不会像梵高这一类画家——偏激,和谁都合不来。夏加尔很随和。”
在白俄罗斯两年学习期间,她还去过摩洛哥、土耳其作短暂旅行,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慢慢地,她开始真正探索自己的当代艺术之路。
在开罗发现了自己
2016年9月,赫其偌回到中山。父母希望她能去西安工作,但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所爱。
她向海外的工作室投了简历,埃及开罗的一家雕塑工作室录取了她。虽说雕塑与她的所学有点远,但艺术都是相通的。她觉得只要与艺术相关,就算有困难也能克服。工作室包吃包住,她在那里帮忙,闲时就继续画画。她在两年的时间里完成了很多作品,也在工作室认识了现在的丈夫穆斯塔法——来自埃及一个小城市的艺术家。
赫其偌留学之前的作品《梦》。 (受访者供图)
《航向》。 (受访者供图)
赫其偌留学期间的作品《远山与雪》。(受访者供图)
赫其偌的作品《从我住的地方望去》。(受访者供图)
人们也开始关注她的作品,评价她的作品为“象征主义”。她的很多画中表现自己跟宇宙的关系,人物形象大部分都是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她去白俄罗斯之前的作品颜色多用褐色,线条也粗粝一些;在白俄罗斯留学,作品的底色变成了黑色,可以看出她当时的孤独和困惑;到埃及后,色彩和线条明显变得明亮和梦幻;再到结婚生下女儿诺拉之后,作品的色彩和线条变得确定和安静。
她的作品开始出现在开罗的画廊里,那里的艺术家慢慢喜欢上了这位东方女子的画。
未来会一直画下去
结婚后,她的画中可见两大古老文明的交汇,有古老的埃及神庙壁画对她创作的影响,也有山海经里超自然的想象。明亮的沙漠,黄色和蓝色的星空,仍然充满了梦幻。
2021年女儿诺拉出生后,她的双脚踩到了大地上。准确地说,是踩在了开罗郊外的沙漠上。婚后他们把家安置在开罗的郊区。她说,那里是真的沙漠,没有车,也没有什么人,出门靠的是小巴车,有点与世隔绝,这种状态反倒是她喜欢的。穆斯塔法要养家,多数状态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现在孩子有些内向,只会说汉语。受到时下国际环境的影响,开罗的生活费比去年上涨了三四倍,她父母也希望她能回到中国发展。
“我的画已经开始卖得不错了,可是整个埃及的局势,你不清楚它会发展成什么样,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还是会一直画下去。”
编辑 文智诚 刘永盛 二审 明剑 三审 陈浩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