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韵｜重温爷爷的童年

作者：廖薇甘颖时间：2024-05-20 15:34:47

“爷爷的家乡是什么样的？”

13岁的澳洲女孩梁嘉华，对爷爷的身世愈发好奇。她出生于一个多元文化背景的家庭，妈妈是希腊人，奶奶是苏格兰人，而爷爷是中国人。高鼻梁、深眼眸的她很想了解爷爷的中国童年。

“梁嘉华”的中文名，是爷爷梁德仁给她取的。她还有一个11岁的妹妹，名叫梁嘉娜。“华，就是华人的意思，希望孩子们知道根在何方。”2024年清明节前夕，90岁的梁德仁带着孙女一家四口，重新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中山南区街道福涌村。

福涌因村有河涌环绕而得名，又因世居的村民多为梁姓，有着“梁家基”的别名。村内的功建铁城梁公祠，是中山最古老的祠堂之一，始建于南宋，后于1925年在原址扩建，至今巍然耸立，目前也是村中的老人活动中心。

澳洲中山华侨梁德仁携家人一行参观中山市博物馆。

木雕、石雕、砖雕、壁画古韵犹存，900年的历史扑面而来，梁嘉华的内心感到莫大的震撼。1991年的捐赠名单上还刻着爷爷梁德仁和其他几位家族长辈的名字。此时，她的爷爷梁德仁，一会儿以家乡话与久未谋面的乡亲寒暄，一会儿用英语为儿孙们介绍这里的一切：“祠堂右侧的这个房间，是我小时候读书的课室，我的父亲曾任校长。”

梁德仁的父亲梁章源，1911年出生于中山南区福涌村书香世家，毕业于香港联华电影学院，曾经从事电影业，1949年移民澳洲。为养家糊口，梁章源转行在澳洲纽卡斯尔的小镇上经营一家中餐馆。梁德仁在澳洲读完高中以后，也进入这家中餐馆打工，他由洗碗做起，直至能够掌勺，生意越做越大，后出任澳洲中山同乡会永远名誉会长。

“我们都是熬到火眼金睛，才拥有今天的生活。”回祖屋前，梁德仁一行特意前往中山市华侨历史博物馆参观。看到有关唐人街中餐馆的展品，梁德仁非常感慨。这里也收藏有他捐赠的一批华侨文物，包括日记、书信、老照片及《梁章源诗集》。“久未闻家报，空怜游子忧。孝思常在念，欲寄恨无由。” 梁德仁先以粤语朗读，后用英文给孩子们解释，以便他们能理解父亲的《思亲》。

回乡的终点，是梁德仁位于福涌村利民大街49号的祖屋。父亲梁章源临终前，将这座老房子托付给他。但因家人如今都在海外生活，老屋年久失修，如今内饰木作多处损毁，但轮廓仍在。为了让老屋“重生”，梁德仁决定将它移交给当地政府托管，期待未来能修旧如旧，重新焕发风采。

“这是我出生时睡过的那张床，那是我父母的卧室。” 梁德仁为孩子们介绍屋内陈设。梁嘉华姐妹和父母听得专注，不断拍照记录。“如果没有爸爸带路，不懂中文的我恐怕无法找到自己的祖屋。” 梁德仁的儿子Jason Leong用英语说，“不过，女儿们目前在学校里选修了中文，或许以后她们能够带我重返此地。”

告别福涌前，梁德仁在村子的樟树林下教孩子们玩“弹玻珠”，这是他小时候的游戏。当一颗珠子随着大拇指轻弹，直击到土坑里的另一颗小珠，90岁的梁德仁脸上露出笑容，就像一个9岁的孩子。

梁德仁（右二）与家人重温家族旧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