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夜以继日，崖口海堤集市

清晨，人们簇拥到崖口东堤，看新一天的太阳从海上升起，这里也不乏住着帐篷通宵等候的人。

黄昏，当晚霞映红天际，新一波人潮涌到海堤，听海的呢喃。

入夜，一条灯带点亮2公里海堤，也点亮一条夜以继日的海堤集市。

近80个经营摊位，以20米一个的格局，扎在海堤内侧。

这个自发形成的海堤集市，寄托了人们对海的依恋，帮助一个村庄圆了家门口创业梦，崖口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谭锦鹍说，而今崖口追求的不再是就业率，而是创业率。

缘起

2021年初，跟着人称满叔的崖口八旬原支书陆汉满绕着海堤走了一圈，听他讲2公里东堤两端移动基站塔和文天祥纪念亭的来历，看到东堤入口几个流动摊档，迎候偶尔走来看海和吹海风的人。

想不到的是，当年五一假期开始，崖口海堤观日成为中山一景，各路摊贩向这段海堤聚集。

2022年第一天，记者凌晨赶到海堤，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见到不少迎新祈福的家庭。其时，崖口外围绕村路已经实施周末假期单行，流动摊档与观光的私家车在海堤上见缝插针，停在海堤外侧。

今年中秋国庆节前深入东堤，海堤内侧清一色经营摊档，被编了序号；海堤外侧平台上整齐划一的草伞临海而立，从海堤一端延伸到另一端；私家车和游人在海堤上前行，没了私家车与经营摊档争位的凌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夜晚在绿色区11号摊位见到黄红彩时，被她餐车顶上的“崖口彩姐”招牌吸引，她说自己是到海堤摆摊的第一批崖口村民。

到海堤摆摊前，她在中山纪念中学门口的一家士多店门口，叫卖海底椰雪梨膏、土茯苓膏等手工甜品。更早前，她在南朗开了几年奶茶店。

她说，来海堤摆摊前，看到海堤上偶有外来流动摊贩，周末到海堤叫卖椰子，她从中看到了商机，做了一个车载式摊档，成为崖口村第一批进驻海堤的摊主。而今，一款手制的水晶钵仔糕成了“崖口彩姐”的招牌，周末假期一天能卖出100多份。

正说着话，她的老公陈锦成赶过来帮忙，说在城区上班，刚回到家。他们的摊档，每天下午3时左右出摊，次日早晨日出后8时左右收摊，假日期间24小时营业。黄红彩说，好的时候，一天营业额能够过千元。10月11日后她的摊位调整为绿色区15号。

回流

在绿色区3号摊位遇到00后谭诺宜和她的堂弟谭乐彬时，他们正在档口迎客，一个中年男人帮着忙活，问起来知道，中年男人是谭乐彬的父亲谭文新，谭诺宜是他的侄女。

年龄相差6个月的姐弟俩，是海堤集市最新加盟的档主，给摊档取名“随意茶档”，希望客人随意，像到家一样。

黄红彩做了一个车载式摊档，成为崖口村第一批进驻海堤的摊主。而今，一款手制的水晶钵仔糕成了“崖口彩姐”的招牌。

谭诺宜、谭乐彬姐弟俩，是海堤集市最新加盟的档主，给摊档取名“随意茶档”，希望客人随意，像到家一样。

相继从中山市技师学院毕业的姐弟俩，以前都在外面工作，看到家乡村庄海堤集市兴起，相约回到村里，参加今年8月10日的抽签，取得绿色区3号摊位两个月经营权。10月11日，他们参加新一轮抽签，经营摊位变成绿色区8号摊位。

像谭诺宜、谭乐彬姐弟俩一样回村创业的年轻人不在少数。目前海堤集市约80个经营户中，近七成是本村人。海堤集市与崖口云吞店、海鲜食街、煲仔饭街、集装箱小食街、民宿等一道，构建一条富民产业链，吸引70多名村民返乡创业，300多村民实现家门口就业，仅有3300多股民的崖口村实现村民充分就业。

返乡创业潮背后，是一批崖口青年的回流和坚守。

谭华林以前在外面做过餐饮业，回到崖口创业已经两年多，经营过集装箱店、观光单车、海堤集市摊档。

2021年7月13日，崖口集装箱小食街第一期公开招标，他取得4号集装箱经营权，开起餐饮店，推出无骨鲫鱼粥。同时，他在集装箱餐饮店前经营起观光自行车租赁。

黄昏，新一波人潮涌到海堤，点一杯饮料，吹吹海风。

谭伟政将自家位于稻田边的庭院改造成咖啡店，依托村里的稻田风光和自然资源，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咖啡店。

2022年大年初四，到崖口海滨寻访，发现谭华林的店开着，他说，春节花时间应酬，喝酒伤身体，不如守着店，给游客留个好印象。

半年之后找到他，他将集装箱店和观光自行车转给朋友，转而到海堤集市开起了小谭家烧烤，主要经营鸡翅和茶饮。

而今，他的海堤店变成“小谭家茶舍”，主要经营茶饮和咖啡。他在店前宣示：“开一间温暖小店，遇见口味相似的客人。”经过10月11日卡位抽签后，他的卡位从绿色区17号调整为黄色区37号。

店子大多数时候24小时开着，主要由他守着，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摊档上休息，他说目前急需人手。

想象他许多时候早晚守着店，想起今年7月16日晚上，今年第四号台风“泰利”登陆湛江前，中山突然刮起一场大风，将崖口海堤集市上正在营业的部分摊档吹翻，造成较大损失。在抖音上看到年轻女档主“在海边摆摊的大白莎”发布一段灾情视频后叹息：“太刺激了，真是！拜拜了，以后都不摆摊了。”

不久，看到她更新抖音，发布摊档视频后自言：“不摆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听后知道，她是崖口人谭奕莎，10月11日更新后的摊位是绿色区35号。

升级

回溯崖口海堤集市成长记忆，知道这是一个自发形成的集市，经历了草莽生长之后的转型升级，成为中山一景。

人们聚到这段海堤上，点了饮品和美食，坐到伞下，与海为伴，不远处的深中通道卧在珠江口东西两岸，远处香港现存最著名的渔村新界大澳若隐若现。

夜晚在海堤集市见到市民欧女士，她说，一天的喧嚣过后，习惯到这里坐一坐，点一杯饮料，吹吹海风，所有的不安烟消云散。

中秋国庆假期前在这里见到崖口籍室内设计师谭伟政，他之前在中山珠海澳门等地工作，2021年在家乡村庄开了设计工作室，去年回到家乡，与同村朋友合股，用自己的设计理念，将自家位于稻田边的庭院改造成咖啡店，依托村里的稻田风光和自然资源，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咖啡店，日销售额最高达2万元，随后他将工作室改造成咖啡店分店。眼下，他的咖啡店正式员工达到12人，其中半数是同村人。

平时下班有空的话，他会顺便给海堤集市送外卖。当天在海堤集市见到他。他说，自己的咖啡店在村内，为避免影响村民休息，每天晚上7时停止营业。之后他希望到海堤集市开一家店，带来新餐饮模式，丰富这里的业态，继续提升海堤集市的品位。

10月11日，崖口进行了新一轮海堤集市摊位抽签，谭伟政争取了一个缓冲区摊位。按照海堤集市经营规则，海堤集市每个卡位长20米，共有100个卡位，分为绿色区卡位、黄色区卡位和缓冲区卡位，从6月开始，每两个月抽一次签。绿色区和黄色区卡位靠近集市入口，主要面向崖口村民，新商户需要在缓冲区摆满一个抽签周期的60%时间，才能取得绿色、黄色卡位抽签机会。这样的制度设计，既满足了村民经营需要，又实现了卡位分配公平。

一段时间以来，海堤集市的脸一天天在变，谭锦鹍说，海堤集市的更新改造和转型升级一直在进行。

早在海堤集市形成之初，村里就引进广州和中山城区两个摊贩，第一次将“车尾箱市集”模式引入崖口，让摆摊村民近距离学习车尾箱文化，参与市场竞争。

随着海堤集市规模扩张，集市市容和海岸安全提上日程，村里斥资将海岸平台修葺一新，在临海一侧石坡上装上安全网，将五颜六色的广告伞换成了清一色的黄色草伞，成为海岸上一道亮眼的风景。海堤上的摊档多数换成了餐车型，保留少数帐篷型。

谭锦鹍说，谭伟政的设计理念和经营模式跟自己不谋而合，正在跟谭伟政商量，希望将他的分店开到海堤集市和海鲜街，进一步美化海堤集市，提升村民经营水平和海堤集市品位。

2022年1月1日清晨，伴随着东方的一轮红日从伶仃洋畔缓缓升起，中山迎来2022年的第一缕阳光。中山日报社多名记者现场蹲点，用镜头记录下一个个温馨瞬间。

夜晚，人们聚到这段海堤上，点了饮品和美食，坐到伞下，与海为伴，与朋友聊天，听海的呢喃。也不乏住着帐篷通宵等候的人。

随着海堤集市规模扩张，集市市容和海岸安全提上日程，村里斥资将海岸平台修葺一新，在临海一侧石坡上装上安全网，将五颜六色的广告伞换成了清一色的黄色草伞，成为海岸上一道亮眼的风景。

本版图片摄影丨明剑  夏升权  盖刘宝

编辑 文智诚 刘永盛   二审 明剑   三审 吴森林